见此情景,王棂不禁摇头。
他原本是打算挑断对方手筋,谁知道典狱长却在最后关头翻转手腕,令王棂的算盘落空。
不过这样也不打紧,至少斩断了他一根手指。
人的手指在合握之时,共同分担着握力,少了一根手指,也就意味着典狱长的力气泄了一分,等会儿动起手来,也就没有这么大的压力了。
典狱长手上吃痛,脸色顿时勃然大怒,将剩余的手指紧握锤柄,再次挥舞起来。
王棂眉头一挑,认出了他的招式乃是反击风暴,将流星锤舞成旋风,身在风眼中的人便可躲去对方的攻击。
而每躲过一次,后续的反击伤害就会提升一分。
典狱长的目的十分明显,无非是想以此弥补自己断指的不足。
但是王棂却笑了。
因为他看得出来,对方怕了。
若不是心存忌惮,对方又岂会使用这种自保的招式?
名曰反击风暴,但其实是龟缩在风暴之内,受制于人。
“区区风暴,何足道哉?”
王棂整个人激昂起来,他手握圣王剑,高高举起,接连发动了两个技能。
一个是剑身自带的战技,化圣。
化圣这个技能虽然并不能将王棂强行提升到剑圣的级别,但是增加的攻击力却依旧可观,足有一倍。
千万别误会,这个一倍指的并不是王棂自身力量的一倍,而是这把剑的攻击力,提升了一倍!
原本是230点攻击力,现在已然变成了460点,等于说王棂接下来每次出招,都是招招暴击!
第二个技能就是圣王剑法中的招式,内圣外王。
这个技能并不具有攻击性,同样也是增益类技能。
所谓内圣外王,内备圣人之至德,施之于外,则为王者,讲究的是自身修行。
内圣,指的是自身修行的极致,外王,便是将修行的效果展现出来,融入万物。
这个技能一旦使用出来,王棂自身属性将会全部提升20点。
六个属性同时提升20点,那可是120点,也就是说,王棂现在等同于一个220级的二转大师级人物,而且手里还握着一把可以刀刀暴击的宝剑。
这样的提升简直是脱胎换骨!
诚然,即便是提升后的属性在面对典狱长这个三转宗师的时候,依旧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但是这个差距足以用王棂丰富的战斗经验来弥补。
游戏中的无数次死亡,令他早已摸清楚典狱长的招数,知道何时该进,何时该退,何时是虚晃一招,何时却可以贪他一刀。
一时间竟是抗住了典狱长的反击风暴,和他打的有来有回,且丝毫不落下风。
典狱长从一开始的愤怒,到后来的冷静,再慢慢变成现在的深深忌惮,神情之转换可称得上是精彩。
“你究竟是谁?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如何出手?”
在他心里,有种被王棂看穿了的感觉,这种感觉带给他前所未有的惊恐。
王棂淡淡一笑。
厉害吗?拿命换的。
若不是当初在这位典狱长手上受虐过百次,王棂不至于能对他的每一次起手动作都做出精准的预判。
甚至在预判的同时,还能见缝插针的补上一剑。
圣王剑法本是雄浑厚重,大开大合的剑法,但是被王棂用出来,却变得自由跳脱,放纵不羁。
再配上王棂恰到好处的走位,就好像一道幻影般时闪时现。
典狱长身体各处已经挂满了口子,浑身浴血,在鲜血的刺激下,他的攻击速度越发急促起来。
王棂却明白,这反而是他穷途末路的表现,人一旦急火攻心,那他离落败就已经不远了。
不过王棂并没有头铁,一般在这种时候,很多玩家会选择上去和典狱长硬刚,但这样做的下场就是,被典狱长残血反杀。
“还有那一招没有用出来。”
王棂静静的观察着,目光依旧警惕。
听得一声暴喝,典狱长竟然一掌捏锁了锤头,里面的灵魂飘散出来,被他一口气吞进腹中。
随后,他的皮肤各处浮现出狰狞的人脸,体型竟然再度拔高,足有四米。
这是摄魂之法,通过吸食锤头里的魂魄,暂时提高自身的攻击力。
见到这恐怖的一幕,王棂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舒了一口气。
“总算是用出来了,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王棂足不点地,躲开了典狱长密如雨点一般的拳头。对方的体型虽然拔高,但挥拳速度却没有因为惯性的影响而减慢,反倒变得更加迅猛。
甚至在拳头落下之后,周围还有无数的灵魂波动在飞溅。
但是这些灵魂波动却是被王棂直接无视。
因为他的体表已经渗透出一层血光。
血神罩再度施展,在技能持续时间之内,不论是物理攻击也好,法术攻击也罢,统统减伤百分之七十。
这种拿人头的关键时刻,王棂可不想因为防护工作没有做到位,而被人反杀。
否则那也太冤了。
“呵!”
躲过了密集的拳影,王棂纵身一跃,轻轻松松跃上数米之高,随后双手持剑,一个重劈狠狠砸落下来。
双手握剑,长剑的攻击力再度提升一倍,这一招从天而落,名为狮子斩,乃是取自狮子搏兔之意。
试想一下,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王棂又岂可给自己留后路?
所以此招一旦用出,那就是勇猛刚进,不破不还的最后一招!
王棂以剑作锤,以自己为锤柄,将技能叠加的力量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
耳边听得清脆的骨裂声响,典狱长踉踉跄跄,坐倒在地,噗的一声吐出大口鲜血。
他的手骨断了,长剑穿过了他的手腕,一直砍到肩膀上,将他的肩胛骨也一并砍裂。
他的心跳声有如沉闷的鼓点,一声一声的传到了王棂的耳中。
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急促,却突然在某一刻,骤然减缓。
结束了,王棂轻轻一叹。
“你究竟是谁?”
临死之际,他拼尽全力问道。
“阎浮行走,业火传人。”
王棂手托业火,如是回答。
那一道黑白色的火光映在典狱长的眼中,典狱长先是一愣,随后神情突然就释然了。
原来如此,原来直到最后,他依旧没有使出全力。
业火是么?
假如用上业火的话,自己恐怕早就已经尸骨无存了吧……
输了,彻底的输了……
典狱长也轻叹一声,另一只完好的手臂放了下来,缓缓松开了拳头。
在那紧攥的拳头里,静静的平躺着一颗苍白的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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