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已死之人?

认亲宴过后, 关雎就正式入住沈园。

沈园是沈家鼎盛时期建造的别墅区,不仅占地面积极大,里面还极尽豪奢,亭台水榭、假山喷泉、荷塘长廊等, 是应有尽有, 犹如皇家园林一样。

而沈家那一栋栋别墅, 就建造在这沈园内。

沈老爷子为如今的沈家家主,他有三个女儿六个儿子,女儿都外嫁出去, 六个儿子带着子孙都住在园内。还有他两个弟弟, 带着两人加起来共11个儿子。

因为只要是结婚成家的直系子孙,都能领一套别墅另成一个小家, 所以沈园里面现在加起来,总共有二三十家。

等于沈家一家人, 住了整一个别墅小区,非常的豪横。

关雎因为有个儿子的原因,沈老爷子直接大方地划了一栋别墅给他。但又因为他没有结婚成家, 所以沈二房那、沈老爷子所在的主宅那,都给他留了一个大房间。

而新别墅需要收拾和添置家具什么的, 所以关雎一住进来, 就暂时安顿在沈二房那。

二房的别墅挺大,三层半的别墅,上下总共有13个房间,目前二房的人都住在这里, 因为二房的孩子谁都还没结婚。

不过沈老爷子说自己年纪大了、没几年好活了, 想跟失而复得的亲孙子多亲近亲近, 就让关雎先去主宅住一段时间。

主宅是整个沈园内最大、最豪奢的别墅, 足有五层半,三十多个房间。所以沈家很多子孙为了讨沈老爷子欢心,就常年住在主宅内陪伴沈老爷子,沈言就是其中之一。

关雎想着要查探下沈言身上的问题,肯定得近距离接触接触,就同意了沈老爷子的建议。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有所举动,倒是沈言迫不及待地对他出手了。

在他刚搬进来的那天傍晚,一天不见人影的沈言兴奋地从外面跑进来,“爷爷!爷爷!我师父来了!”

彼时,沈老爷子正和蔼地拉着关雎在客厅内说话。

沈二房一家人也在,还有其他叔伯家都有人作为代表来表示欢迎他。甚至是沈老爷子两个弟弟血脉下的子孙,都来了。

乌泱泱的,或站或坐了一大屋子,其乐融融地跟关雎介绍着沈家的事。

听到沈言从外面跑进来的声音,全场所有人一愣,随即就肉眼可见地激动起来,甚至是沈老爷子还立马站起身抬脚往外疾步走去,“快!快请!”

关雎见此不由地挑了下眉,师父?沈言的什么师父?他学钢琴学美术的师父?还是他学插花学茶艺的师父?不过现在不都叫老师吗?

还有,是哪方面造诣成就很高的大拿不成?还是地位很崇高的那种。不然,怎么值得沈老爷子和这么一大家子,都这么激动尊敬地亲自跑出去迎接?

沈涵刚要去搀扶沈老爷子,见沈老爷子的小儿子、也就是他小叔抢先一步扶着沈老爷子往外走,就干脆后退了一步,退到坐着不动的关雎身边,提醒地拉了拉他,“走啊!你还呆坐着干嘛?”

关雎疑惑地起身,跟着他随大流往外走。见大家争先恐后地鱼贯而出,都几乎成列队欢迎之态的兴师动众,不由有些好奇,“难道是什么大家、大师不成?”

“对呀!”没想到沈涵还真的煞有其事地点头,“人家是有真本事的,你哪怕不信这个,也别得罪人家。”

然后抬头看到前方来人提醒他,“来了。”

关雎抬眼,就看到踏进院子拱门走进来的,是一鹤发鸡皮的老者:雪白的长发长眉长须,白衣青纱的道士服,手持拂尘,颇为仙风道骨,携带着两年轻道士,在沈家不知哪位长辈恭敬的引路下,正不疾不徐地走进来。

道士?关雎意外地怔了怔,沈言的师父是道士?他什么时候还学道了吗?

而沈老爷子已经领着全家激动地迎了上去,甚至还有些卑微和惶恐地行了个大礼,“不知姜大师尊驾降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关雎嘴角微抽,不至于吧?这就需要赎罪了?

而那姜大师却似乎见怪不怪,轻轻颔首地受了他这一礼,姿态颇有些淡然超脱,“无妨。贫道也只是偶然路经此地,多有叨扰。”

关雎看得心下微微讶异,沈老爷子一向自持身份贵重,一般人都不带搭理的。这姜大师到底是何方神圣,竟得沈老爷子这般敬重?

然后沈老爷子见那姜大师不怪罪,竟然还松了口气,对于对方说的叨扰,还倍感荣幸,“哪里的话!姜大师能光临寒舍,是我沈家的荣幸!快请快请!里面请!”

随即还朝一旁难掩高兴得意的沈言交代,“言言,快!把我珍藏的仙玉露拿出来泡给你师父喝。”

“欸!好嘞!”沈言立马高兴地去了。

关雎看着沈家众人众星拱月般地拥簇着姜大师进屋,脸上甚至都有激动仰望的神情,有些莫名其妙,这沈家人难道全家都信道不成?

关雎在沈涵的提醒下也跟着进了屋,见那所谓的姜大师,在沈老爷子的盛情邀请下,居然非常自然地去主位坐下。他那随身的那两位年轻道士,则立在他身后两旁,谱儿摆得倒是挺大,架势非常足。

而沈家人,除了沈老爷子跟着落座之外,其他人都毕恭毕敬地恭候在一旁,好像随时等候吩咐差遣一样。

关雎有些懵,道士而已,哪怕他要得道成仙了,也没必要毕恭毕敬成这样子吧?

而且,他也没从那姜大师身上查探到什么修为啊!

难道他修炼的,是他所不知道的能量和体系?所以才查探不出来?

思及此,关雎试探地往他之前坐着的位置上一坐,说话的人声顿时一静,大家都朝他看过来,就连那个姜大师也侧首看了他一眼。

沈老爷子见此,立马嗔怪呵斥,“小雎,不得无礼!快来见过姜大师!”

沈二爷也赶紧趁机向姜大师热情、甚至是有些谄媚讨好地笑着介绍,“姜大师,这是我那刚找回来的亲生儿子。这孩子从小流落在外,还不曾好好教导。失礼之处,还望勿见怪。”

关雎:“……”

客人都坐下了,他再坐下咋就没礼貌了?

再说,什么叫不曾好好教导?

这意思是在说他没教养?他大爹小爸没教好?

关雎心中薄怒,刚要开口说什么,却不料那姜大师再瞥了他一眼,一句话把他给怼死了,“此子不详。”

关雎:“……”

众人一静,都有些严肃、甚至是直接忌讳地看向关雎。

沈二爷更是大惊失色,“大、大师!这话从何说起?我这儿子他怎么不详了?!”

姜大师微微端肃地解释,“贫道原本也是算到小言今年会有死劫,特赶来相助。但贫道刚观小言面相,并无劫难之象。询问之下,才得知小言从小被抱错一事,以前给他卜卦的生辰八字并不是他本人的。”

“这、这……”沈二爷闻言有些惊疑不定地看了看一脸淡定、甚至嘴角勾起淡淡嘲讽的关雎,眼中极力地用担忧压抑着激动兴奋,“您是说、我这亲生的小儿子今年会有死劫?”

说完,似乎察觉到自己这话问得有些太兴奋了,赶紧再描补一句,“可有化解之法?”

姜大师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再看了看关雎,解释道,“死劫已过,他面相一片空白虚无,已无任何生死福祸。”

不仅是沈二爷,所有人都听得云里雾里,“什、什么意思?大师能否说详细些?”

“只有不存在的人,才不存在任何生死福祸。”姜大师说着用手掐了掐算,“他的生辰八字可是癸未年十一月廿三?”

这个沈二爷哪记得那么清楚,立马看向沈二夫人。

沈二夫人赶紧拿起手机,查看自己亲生小儿子的生日,“大师请稍等。”

毕竟,现在谁都只记得阳历,谁还记什么生辰八字。

然后查看到关雎出生那天的日子,沈二夫人点头确认,“是的,没错。”

“那就没错。”姜大师再掐算了一遍,确定,“这确实是已死之人的生辰八字。”

“啊?!”众人顿时惊诧不已,都有些震惊地看向关雎,都不由地有些结巴了,“已、已死之人?”

可关雎不活生生地坐在这里?怎么就成已死之人了?

所以众人惊诧之余,还有些莫名其妙。

关雎气也气笑了,“哈!我活生生地坐在这,你却说我是已死之人?!就算血口喷人,也不能这样睁眼瞎吧?”

这语气似乎有冒犯之意,所以姜大师身后两年轻道士立马怒目看来。

沈老爷子忙呵斥,“小雎!不得对姜大师无礼!”

沈涵也赶紧靠近关雎打圆场,指指关雎斜铺在一旁的影子,“小雎的影子这么明显厚实,还有……”

拍了拍关雎肩膀,还拿起他的手捏了捏,“他的体温比我还温热,正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活生生的活人,怎么会是已死之人呢?大师刚才的话,是不是有别的高深意思?”

对于关雎冒犯的话和态度,姜大师倒是波澜不惊,不气不怒地平淡道,“贫道所测算出来的结果,便是如此。至于他人为何还活生生地坐在这,要么,他非此生辰八字之主;要么,他有其他机缘造化,才虽死犹生。”

这时,沈言正好泡了茶过来,边倒茶边道,“生辰八字应该是不会错的,当初家里找回四哥的时候,爸妈跟他做了三四遍的亲子鉴定了。”

“对对对!”沈二夫妇也赶紧点头确认,这个确实是没错的,“我们做了好多次亲子鉴定,不管是私人的、还是官方的,鉴定结果他都是我们的亲生儿子。”

这下大家都疑惑地面面相觑:既然是生辰八字是没错的,那关雎的生辰八字为何是已死之人?

关雎挑眉似笑非笑地看向沈言,“所以你这言外之意是什么?是说我现在不是活人,是邪崇鬼怪?”

之前见这所谓的大师是个道士,他还以为这是沈言为了不想嫁给糟老头子而找来的靠山。倒没想到,人家是特意找来对付他的。

这倒是有意思了。

也不知道是这老道士真有两把刷子,看出了他的异常;还是沈言身上那非正常的存在,给搞的鬼。

沈言低头垂眼,仿佛受了冤枉一般,一脸委屈地弱弱地道,“我没有那么说。”

说着,就满眼孺慕乖巧地把茶一一斟给姜大师和沈老爷子。

关雎嗤笑,“你没有那么说,却有那个意思是不是?你这说话的技术,一向都是这么茶里茶气的吗?”

“关雎!”沈言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沈昭就忍不住警告似地厉眼瞪他,“言言不过是实话实说,你心虚什么?!”

“我心虚?”关雎低头轻笑了一下,施施然地站起,慢条斯理地把袖口一下一下地折起,低头温柔可亲地笑问沈言,“哎,好奇问你个事。”

沈言看他动作优雅得甚是赏心悦目,一时不明所以地怔了怔,“什、什么?”

关雎笑容温柔依旧,眼里却渐渐地渗出寒凉,“你茶里茶气这么多年,难道从来都没被打过吗?”

话落,笑容一收,抬脚猛地往他胸口一踹,直接把人给踹飞了好几米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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