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心口剧烈地跳,目光死死锁在窗外的那抹身影上,手心里全是汗。
说不清是害怕还是什么情愫了。
元敬忠也悬着一颗心,悔恨不已。
他怎么一时着急,就忘记了这是墨染尘的地盘呢。
那么肆无忌惮地和阮清音谈论着将墨染尘做“棋子”,还能活着走出这静心斋吗?
正胡乱想着,门从外被推开了。
墨染尘端着只甜白釉的瓷碗走进来,神色淡淡,那双碧潭似的黑眸里根本看不出半分异色。
径直到了阮清音跟前,他将瓷碗往前递,“喝吧。”
黑漆漆的中药在碗里**漾开涟漪,泛着一股中药独有的难闻味道,熏得阮清音忍不住蹙眉。
她最怕吃药了,因为怕苦。
“王爷,这是什么药?”元敬忠会错意,还以为阮清音是不敢喝,便硬着头皮上前询问,“微臣查查药方子,免得开的药与王爷的药相克了。”
墨染尘轻扯嘴角,辗转一声呵笑,语气哂凉,“若是要害死娘娘,本王方才不叫元太医来多好,省得浪费我的炉火瓦罐和药钱。”
元敬忠低下头道歉,“微臣并未此意,还请王爷息怒。”
那头都快低到膝盖处了,墨染尘仍旧没有叫他起身的意思。
俨然是要朝元敬忠发难!
阮清音心脏突突跳,生怕元敬忠会折在这里。
赶忙接过那碗药,仰头全灌进了嘴里,苦得小脸紧蹙成一团。
便借口道,“元太医,本宫嘴巴好苦,你去太医院给本宫拿最好的饴糖和蜜饯来吧。”
元敬忠怎么能这时候扔下阮清音一个人,笔直站着不肯动。
“快去吧元太医,正好本宫与王爷也有要事商议。”阮清音再次开口,朝元敬忠拼命眨眼睛。
她没事的,元敬忠大可放心离开。
元敬忠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阮清音和墨染尘两人,气氛攀升到了一种名为诡异的气氛中。
阮清音在脑海中思索了半晌,很想问墨染尘都听到了什么,但实在鼓不起勇气。
算了,若是墨染尘没朝她发难,自己也就装傻吧。
只是方才说的,想借这次的事情,让墨染尘欠自己人情是没戏了。
无所谓,上前去挡那一刀时,她本不是奔着这个去的。
阮清音想着,岔开了话题,“雪才人不是吴能申的亲妹妹这件事情,你是不是早就查到了,那吴能申当真如你所说,是个坏人吗?”
“娘娘,”墨染尘抬眸看她,哂笑着质问,“你我什么关系,能亲密到事无巨细都向娘娘汇报的程度吗?”
阮清音瞬间哑然,无法问下去了。
这话里明显裹挟着冰碴子,刺得她骨头都在疼。
是,她和墨染尘如今水火不相容,墨染尘又凭什么回答她的话?
又沉默了一会儿,阮清音感觉身上好受点了,实在不知道怎么相处,便要站起身来,“本宫该回去了。”
墨染尘没言语,修长分明的手缓缓转着指间的玉扳指,脸上看不上什么表情来。
阮清音就当他是默许了,摸着墙往外一点点地挪。
人还没挪到屋子门口呢,外头便传来了脚步声。
随即便是敲门声,皇帝在外头喊,“皇后,听说你在这里,赶紧给朕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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