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十九章 谈判

“好茶。”

叶一哲放下了杯子赞赏道，虽然他对茶并不是太精通，但是还是能感受出茶的醇香，口感很是醇厚，本来因为厉茹雪的一句话而起波澜的心灵也是逐渐的趋于平静。

“这里的普洱，自然是不错的。”厉茹雪的声音不大，只是能够让他们都听清，虽然很是轻柔，轻柔的想要让人呵护，但是却有一种不可拒绝的威严，并不是她刻意表露出来的，只是长时间的上位，慢慢散发，可能连她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看人如饮茶，总是需要品味一番才会有答案，你这样喝，心急了。”

听着她一语双关的话语，叶一哲笑着说道：“对于男人来说，茶终究太慢热了点，还是饮酒比较适合我们，而且是最烈的酒，不是么？”

“这真的就是男人渴望的世界么？还是这不过只是满足男人在某些时候的心理？”厉茹雪摇了摇头道，“茶能修身养性，酒却是穿肠毒药，无论开始的路怎么选择，人生最终还是会走到冷暖自知的岔路口，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说着厉茹雪就是抬头看向了叶一哲，眼神虽然温和的看不出情绪，但是直视着她的时候，却能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凛冽，寒风直袭而来。

叶一哲并不避让，直直的回视了过去，丝毫不退让。

厉小妙这才感觉到有点不对劲，疑惑道：“你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呢？怎么说着说着说到酒上去了？”

“小妙，你先出去，我有点事情要和叶一哲谈。”厉茹雪却没有看她，径直的说道。

厉小妙看着这个有点陌生的大姑姑，刚想开口，却被叶一哲打断道：“小妙，你先出去吧，我和你姑姑有点事情要商谈下。”

两个人的语气，如出一辙。

如果不是厉小妙清楚的知道他们是第一次见面，她肯定以为两个人是老熟人想把她排挤出去，只不过看到这个样子，她也不好忤逆什么，嘟囔着嘴打开阳台的门，坐到了外面的躺椅上，外面已经放了一些点心，显然是厉茹雪早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况，看到这个，厉小妙心中更是好奇了些许，回头看向屋里，想要听听他们会说什么。

但是似乎是知道了她的想法一样，厉茹雪起身将阳台的门给关了起来，大可堂的包厢密封性都很好，声音更是不会隔墙传入，如果这个时候叶一哲做什么不轨行为的话，只要厉小妙不在看着里面，声音是肯定听不到的，哪怕厉茹雪喊的再响。

她倒是放心自己，叶一哲心中暗想道，趁着她起身的时候，他才是仔细观察起了厉茹雪，职业套裙，腿虽然不算修长，但是也不臃肿，从她的资料里来看她应该已经四十岁左右，但是从她的面容上看，最多不过三十岁的样子，头发只留到了脖子处，一副干练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工作狂人那种。

看到厉茹雪走了回来，叶一哲不着痕迹的收回了眼睛，淡淡道：“这一任江州市公安局局长，要下去了？”

不怪叶一哲有这样的问法，这个时候又不是换届的时候，而且这一任的局长才上任了两三年的时间，不过说来也怪，再上一任局长下去，也不是在换届的时候，如果果然如同厉茹雪所说的话，那么江州这两任公安局的任命，走的流程似乎是异曲同工的。

厉茹雪摇了摇头说到：“这个消息本来算是绝密，但是估计下周一部里的通知就会发下来了，部里有一个老领导去世了，便准备从下面的公安口子提拔一个上去，多方势力运作之后，成全了他而已。”

“林局可是没有什么后台的。”叶一哲皱着眉头说道，他口中的林局也正是这一任的公安局局长林天鹏，在这个情况下肯定是多方势力妥协，然后进行利益划分，一个没有后台的人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而且林天棚已经五十多岁的年龄，再进一部已然是奢望，等过两年退休，然后直接去政协养老是他自己都知道的事情，如果说要去部里，那哪怕是他自己都不怎么相信，作为江州地下势力，凤凰社对这个林天鹏的资料记载的很多，在江州这些年也确实给江州带来了不少的安宁，也算是一个好官了。

当然，清官肯定不是。

厉茹雪却出乎他意料的露出了一些不屑的神色，张口说道：“那个位置谁都不想让步，最后只能让一个外人进来了。”

叶一哲恍然大悟，接着就是问道：“不知道今天喊我前来，又是为了何事？”

虽然已经猜测的八九不离十，但是叶一哲知道，很多东西让厉茹雪点出来，效果会好很多。

厉茹雪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她狭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哒哒哒哒”的敲击在叶一哲的心头，在他即将失去耐心想要继续询问的时候，她突然沉声道：“四十二人，其中还有一个是江州很有名望的人物，一夜之间竟然全部变成了尸体，叶一哲，你说我又该如何对你呢。”

叶一哲丝毫不奇怪为何她会知道那天的对战，厉家的情报网络遍布全国，既然厉茹雪要接任公安局，那么江州的情况想必早已经放在了她的桌上，其中很大一部分的肯定就是自己，也是让她考虑的最久的人，这一点从她亲自请他来喝茶就能看的出来。

只听他冷笑了一声说道：“欺我兄弟者，杀之。”

叶一哲从来不说自己是道德君子，要去讲究那些君子动口不动手的技巧，他的做事风格很简单，不惹到他哪怕你将天闹翻都懒得去管，如果动了他，尤其是他身边的人，他绝对不会轻易的饶过。

厉茹雪对这个答案有点讶异，但是迅速恢复了神色问道：“韩少坤留下来的后遗症，你又怎么处理？”

“那些似乎我管不了了吧，江州还有青帮在，有后遗症也不会有什么难度，我相信以你的手段，就算是新官上任，处理这件事情也不会有什么难度。”

“如果我不想和青帮合作呢？”厉茹雪反问道，紧接着补充了一句，“如果，我只是想和你合作呢。”

叶一哲一边心里暗想着果然如此一边说道：“那这个也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吧？我既不是青帮的人，也不是四大帮派的人，我的合作有什么影响么？”

见叶一哲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厉茹雪手指突然停了下来，厉声道：“你信不信我把你送局子里去。”

话语里带了明显的怒气，她已经把目标放的那么明显了，他还和自己打着马虎眼，如果换做以前，她早从怀里掏出枪冲了上去了，如果他不是厉小妙的朋友的话，如果他个人实力不是那么的强的话。

本来就是公安的她，太清楚不过麒麟会的战斗力了，一人毫发无伤的做到那样的事情，部里应该有，但是她从事的地方都是没有这样身手存在的。

叶一哲知道她在想什么，也知道对他来说最好的选择就是这个样子，但是在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前他是不会松口的：“你有证据就可以去试试。”

一句话将厉茹雪的话都堵了回去，调查到这样的情报已经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毕竟厉家的根据地不在江州，而且那只是一个小规模战斗，比起北方的黑道常见的几千人的火拼要差的远上不少，而且那天看到的人并不多，如果不是在凤凰社里面有人，她怎么都不会想到，那个在她看来制造出这场血雨腥风的，竟然会是那个高考状元，是活佛哲杨的徒弟。

叶一哲豁然起身，走到了那个雕塑的旁边，轻轻抚摸着这个断了两个胳膊的雕塑，任由厉茹雪思索了一会之后他才是说道：“江州，需要有一个统一的势力，不然这里太乱太乱了。”

这个并不是他乱说的，江州几个帮派林立，虽然说青帮一家独大，但是青帮也从来不去管下面那些小帮派的发展，你灭亡就灭亡呗，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导致的结果就是江州还能出现沧廊街这样政府管制不住的地方，其他地方日常的小混混确实不少，但是这种大规模的摩擦，基本不会出现，尤其是在最近这段时间，基本每天都有几十个人的摩擦，闹的整个江州乌烟瘴气，就算不是黑道的人平时偶尔关注下黑道的人都是了解了这样的情况。

“现在的江州，没有一个人有这个能力，也没有一个可以拥有折服所有人的气势的存在，本来江州四大帮派林立，加上青帮在中间，恰恰形成了一个平衡，现在这个平衡被虎头帮打破了，准确是说，是被你打破了吧，而且在我看来，你们拿下青帮也是早晚的事情，我没有说错吧？”厉茹雪仔细研究过江州的地下势力，论了解也不比叶一哲要少多少，只需要知道点，然后便是可以推出其他的结论。

叶一哲依旧看着那个雕塑，谁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只听他话音传了过来，一阵自嘲的口气说道：“我哪儿有这个能力？”

“那就是虎头帮有这个能力了，反正无论谁有，都只有一个后果，就是江州内乱的局面注定要被终结。”厉茹雪盯着叶一哲的背影，想要从他的一举一动中看出点什么来，但是她失望了，心里对这个年轻人的评价又是上了一层楼，波澜不惊，这个可不是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东西。

“这样不好么？”叶一哲反问道。

“你听说过我，但是似乎忘记了我一直以来的作风，”叶一哲一震，只听她接着说道，“在我看来，黑道这种东西本来就不应该存在的，除非是为了一些特殊的目的由政府掌控的，如果不能收为己用的话，那不如由政府出面，毁了它！”

这个时候厉茹雪才是展现出了她的魄力，叶一哲也听的出来她是发自内心的，而且他也相信她有这个能力去做这样的事情，这样虽然开始可能会让社会动乱一阵子，但是收效却是最好的一种，如果不是他参与到了其中还真会赞同这个观点，在法治社会里多一个不受控制的存在，确实是对每一任政府都是考验。

厉茹雪貌似以前也做过不少次这样的事情。

叶一哲陷入了沉思，厉茹雪则是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上了一杯，并没有忘记将叶一哲空了的杯子满上，然后静静的等着。

“直说吧，你的条件。”只是一会的功夫，叶一哲还是没有回头，径直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