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轻轻巧巧地避过顾姿儿冲他挥来的这一巴掌,顺势施展出“凌波三纵”的轻功,身体紧紧贴住顾姿儿,利用她来做自己的盾牌,挡在了自己和燕十三之间。
顾姿儿最不待见别人同她提起与萧摩诃的这段婚姻,本欲挥掌教训李靖一下,却没想到反而给李靖创造了一个躲避燕十三的机会,自己也被李靖紧紧咬住,不得脱身,气恼之际,大声叫骂老九等人道:“傻愣在一边做什么,还不快过来救我!”
老九挨了顾姿儿的骂,忙招呼船上的众劫匪向前,将李靖团团包围了起来。
与此同时,燕十三也迅速移动身形,瞅了个空当,“嗖”地冲李靖射出了一箭。
这枝箭擦着李靖的肩头飞过,死死地钉在了另一侧的船弦上。
“夫人,都是在下言语不当,得罪了夫人。在下身在船上,又不习水性,已是逃无可逃,能否容在下向夫人询问明白几件事情,尔后咱们再谈在下追随夫人一事。”刹那间,李靖已将船上的形势瞧得清清楚楚:自己断无逃跑的可能,遂将脚步放缓,主动向顾姿儿请求道。
“来人,将他手脚都给我捆上,押至船舱中说话。”顾姿儿受了几分惊吓,余怒未消地向手下吩咐道。
于是,李靖被捆上了手脚,押进了船舱。顾姿儿犹觉放心不下,命令燕十三手持弓箭,把住舱门,这才走进船舱,向李靖问道:“你想打听什么,现在就说吧。”
“夫人,蝼蚁尚知偷生,何况人乎?在下虽有求生之念,但也得须事先知道,在下如答应追随夫人,前程如何?”李靖试探着问道。
“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前程?”听李靖改了口,向她询问起前程来,顾姿儿脸上露出了笑容。
“至少也得在夫人手下做个头领什么的吧。再者,我也想知道,单凭夫人手下的这二三百人,如何与朝廷,不,隋朝为敌?”
“就算你这小子虚情假意地在借机打探军情,我料你在这茫茫大海上也弄不出什么大的动静来,不妨实言相告,只要顺利拿到钱无量的五十万贯赎金,不出一两个月,我便能召集起数万人马,至少将隋军从浙东一带赶出去,凭你的本领,如诚意归降,今后前途不可限量。”顾姿儿略带几分得意地说道。
“夫人一介女流,即使手中有了些钱,凭什么能够迅速召集起数万人马来与隋军对抗?方才在甲板上夫人不是还说,要带着我等到海外仙山逍遥快活去吗?”李靖有意激怒顾姿儿道。
“哈哈哈。”顾姿儿仰面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用手指着李靖,说道,“小子,你既是杨广身边的护卫,想必听说过‘雁巢’吧。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大菩萨,‘雁巢’现任的大头领!”
李靖大吃一惊,旋即故作不信地质疑道:“我不信,据我所知,‘雁巢’的大头领关自在真名叫做高青莲,早在前两年晋王统军讨平南陈时就已跳崖自尽了,这世上哪还有什么‘雁巢’的大头领?”
“嘿嘿,反正在海上漂着左右无事,我就同你说说这‘雁巢’的来历吧。”顾姿儿嘿嘿笑着,在船舱中距离李靖稍远的地方坐下,悠悠向他讲起了往事。
“你可能也听说过,‘雁巢’这一组织创建于十多年前,当时的太子与高青莲分任这一组织的正副首领,高青莲化名关自在。但你却不知道,当时的太子爷为何将一个秘密谍报机构命名为‘雁巢’。
记得我十六岁那年的春天,太子爷邀我姐姐顾盼儿随他同游雁**山,就在我初见你的回雁坡上,望着北归的雁群,与姐姐一同为即将创建的秘密组织起了‘雁巢’这个名字,本意是希望隶属于这一组织的成员们都能像大雁一样,在北方遭遇寒冬时能安然飞回江南。当时,我也在场。
你所说的高青莲那时不过是皇上身边得宠的一位书僮,论身份、论资历,他又如何能与我姐妹相提并论?”
“如依夫人此说,令姐心意师太曾经自承也是‘雁巢’中人,她在‘雁巢’中的地位自应在化名关自在的高青莲之上喽?”李靖心中一动,插言道。
“唉,如今姐姐已不在人世,就不说她的事吧。不过,你小子听着,如今我才是‘雁巢’的大头领,对外既称大菩萨,也叫关自在。”顾姿儿自矜地向李靖强调着自己的身份。
顾姿儿的话犹如电光火石般在李靖心中掠过,他险些儿脱口问出:原来关自在真的并非专指一人,而是有继任者呀。
“怎么样,目下‘雁巢’中两位大护法还缺少一位,你如诚心追随我,凭你的功夫,不出三两年,你便是‘雁巢’的大护法。”顾姿儿瞟了一眼站在舱门边,手持弓箭,虎视眈眈望着李靖的燕十三,向李靖许诺道。
“夫人若真的就是大菩萨本人的话,在下得以追随夫人左右,也算得是在下之幸。不过,在下的父母及全家尚在长安,若是叫朝廷知道了在下加入了‘雁巢’,会不会殃及在下全家呀?”李靖有意试探在帝都长安是否仍有“雁巢”的眼线,面显为难地向顾姿儿问道。
“我们的规矩,新人加入,须得用一两颗敌人的首级表示忠心。”顾姿儿对李靖的试探避而不答,只向他介绍着“雁巢”中的规矩,“待你此次亲手斩杀了随同钱无量一道前来交易的官军将领,咱们再来谈其它的事吧。”
此言一出,李靖又是大吃了一惊,急忙问道:“夫人明知有官军随同钱无量一道前来,还要和他们交易?”
“呵呵,你以为你和杨广玩的这点儿小把戏能瞒得过我的眼睛吗?钱无量只是王府中一名小小的帐房先生,且不说他拿得出拿不出数十万贯的赎金,即便是按我定下的交钱地点,若不是经杨广授意,钱无量是决无能耐将数十万贯赎金用船载来海上与我交易的。”顾姿儿陡地沉下了脸,淡淡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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