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琳此人
酒店里,陈琳口不及心地应付着对面喝咖啡的男人。
蔡志强看了眼心不在焉的表妹,咳了一声才叫女人看向了他。
“大表哥,你直说找我什么事吧,我家里一时半会也离不开人。”陈琳没了耐心。蔡志强冷笑了一声,“明人不说暗话,表妹也不用在我面前撑场面,你那男人该有一阵子没和你睡一屋了吧?”
看陈琳脸色冷了下来,男人不在意地接着道:“从前我和你表嫂就和你说了,趁着年轻模样也好的时候赶紧生下个儿子才算回事,就一个闺女,你在陆家的地位能高起来?”
陈琳抿着嘴不吭声,她又何尝不想?可她这几年的日子别说要生下陆国学的儿子了,也和守活寡有什么分别呢?
她也早分辨不清自己对这个男人的爱,在这些年的时间里是不是已经消磨得只剩下不甘心的执念了,不过,这些也不重要,只要这个男人在她手里,她还是这个陆夫人,她就是再如何也甘愿。
蔡志强道:“我这回来找你,倒是真有这么一回事要同你说的。”
陈琳抬头看蔡志强,心里暗想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待听听他说什么,也好打算怎么推辞了他。
蔡志强喝了口咖啡,舌头都是苦味,他皱了皱眉头,在港城这么多年了,他也不爱喝这玩意儿,也就喝喝这东西的价钱了。
“你也知道你嫂子家里和陈家亲厚,眼看着港城也快和内陆成一体了,我们可不能慢了,将这块大片土地叫别人把便宜占尽,可是要真做起来,咱们在大陆的关系早几年就在爷爷辈断了,少不得得重新来过。”
陈琳这一听才知道这所谓表哥是要找她给严家、陈家在帝都打关系呢!她心里冷笑一声,她难的时候可见这帮子亲戚关照过她?有事才巴巴地找上她,当她陈琳是傻子吗?
再说,她冠着个陈姓,却不过是母亲改嫁过去的时候给添上去的,陈家和她可没关系!平时看她那副下等人的模样,临到头有事了使唤起她来倒利索了,他们难道还当她陈琳得感恩戴德谢他们这么记着自己吗?
蔡志强又道:“这事本来也不该来麻烦你,你日子难,我和你嫂子也心疼你的。不过,就是因为心疼你,才让你做这件事的。”
看陈琳眼里的不屑,蔡志强心里冷哼了一声,不过也没表现出不满来,只道:“这件事如果成了,你的眼中钉可就能拔了。”
陈琳有些疑惑地看着男人,蔡志强笑得有些得意,只说了一个‘梁’字,“我们要逐鹿中原,非得拔了个坑才能把自己安上去,这梁家可不正是……”
蔡志强娓娓道来,看着陈琳的眼睛越来越亮,都是恨极的阴狠快意,心里满意,这事可成了!
原本他们的目光锁定在帝都颜家的,哪知道那老小子不中用,偌大一份家业不等他们来取就自己败了!
不过,梁家么……想到梁家那个已经老得不中用的老头和没什么大主意的梁业炜,蔡志强心里冷笑了起来。
俊祎不知道他时刻防范着的陈家,在这个时间已经盯上了陈家!那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饶是俊祎重生一世,也不能看透其中的关节的。
这么久以来,他不是没有在心里计划过要怎么报复陈家,但他除了知道陈家是在广省,当初陈家是因为一次旅店火灾把同住一家旅店的舅舅拖了出来救了舅舅一命,才和梁家有了关联的。
陈梁两家渐成挚友,那是远在维也纳求学的俊祎完全只是听说了一星半点的事情罢了,而且对于生意上的事情一窍不通,也不知道陈家是怎么一步步鲸吞了梁家。
只在每年春节回国过年的时候,春节上渐渐也出现了陈家人的身影才算真的知道了陈家人,而陈传誉也是在05年春节认识的,两人慢慢熟悉了起来。
陈传誉知道了他的性向也不曾因此疏远他,反而对他颇多照顾,几次三番到维也纳找他,他当时苦闷,因为性向的事情受到的压力很大,而此时正有一个人能理解他,他心里很是感激。
而这个博学的古董商为人也风趣,渐渐让俊祎引为挚友,而在几年后,提出想和他交往的事情,正单身的俊祎只犹豫了一阵就答应了。
直到发生了那件事……一切在顷刻间天翻地覆,露出了最丑陋的模样。
他这一年多来修习健身养性的身法,刚重生时满是仇恨的心性也慢慢平静了下来,却还时常半夜惊醒,想着怎么防范陈家,先下手为强。可却是毫无头绪,不说他根本连私家侦探都不知从何找起,他这么小的年纪,身边都是看着他的人,他不敢错露半分森冷的仇恨。
也幸而有学医这件事充实了他的生活,否则,他只会在仇恨中愈发难以自拔了。
某一日,晨起便见院外师父正在打太极,俊祎心思一动,便穿戴洗漱好也跟在老爷子身边比划了起来。
长此以往,慢慢地将自己在《药经》上习得的那套身法透露了出来。华老起初本只当小娃儿玩闹,可慢慢看多了,自己跟着比划几次,慢慢就觉出其中奇妙来!
他找到孩子特意问过俊祎是从那里看来的这套身法,俊祎不好透露《药经》和空间的存在,只得解释道,自己觉得这样更适合经脉温养。华老大喜过望,没成想小徒弟对气的掌握已经到了如此境界了!
几句夸赞险些没让俊祎羞红了脸。
见华老和师兄练后都觉得好,月末回家的时候便仔细地将这套身法教给了外公,又哄又求要他每日都打上这么一回。
梁老只当外孙儿是从华老那里学得的,见孙儿这般贴心,自然是笑着满口答应了。
空间依旧是那副模样,不过开始有了药香飘**。
俊祎依着药方开始尝试着煎药、制药。这么尝试过几次,待到煎药时,就挪到了药田里来,有时劳烦小草药们看顾药炉一二,自己捧着药经躺在吊**看,有时就一面和小草药们闲聊着,一面小心地拿捏着火候。
受着师父和师兄们的教导,小半年的成效比俊祎自己闷头苦读一年不知要高出多少倍来。亲自动起手来,也有了底气。
俊祎对自己也越发有信心起来,有时想到自己这手医术能让外公和俊驰健健康康地长命百岁,自己都能笑出来。
这日,俊祎二师兄朱建国来了,带了一株非常罕见的野生人参孝敬师父。人参挖的时候非常小心,根须完整,就连俊祎现在这样的眼力,都能看出是年份上百年的珍品。
华老平生除了医道,最喜收藏医书药材,得了这株人参极难得地对二徒弟露出了笑脸来。
观摩了一阵,两人就被师父赶了出来。
这一天三师兄恰好出门行医去了,并不在华家,所以二师兄是如今的小主人俊祎招待的。
说到俊祎这三师兄,和其他几个师兄的追求都不同,最喜欢做的就是流浪行医,有一次俊祎见了他流浪用的行头,那身破烂的衣服直让俊祎瞠目结舌,他这三师兄已经潇洒不羁到了另一个境界,完全是他拍马不及的。
朱建国在几个师兄弟里算是性子最静的了,平时不大爱说话,这时候对着给自己倒茶的小师弟却觉得自己这么一声不吭,难免叫这孩子尴尬,便主动说起了这一次到东北山林采药的经历来,直叫俊祎听得双眼放光。
他是知道他这二师兄家里是做药材生意的,不过他一直以为就是坐在店里收收药材卖卖药材,哪里想到竟然还有采药这样的趣事。
当听到发现那株人参,划地取参,直挖到地下十米,周围也剖开二十几平方米的地才算把整株人参挖出来的时候,俊祎激动地抓住二师兄央求他下一次一定要带他一起去!单是这样听着,仿佛都能感受到发现那些珍稀草药时候的喜悦了,他也迫不及待想要尝试。
他更想到空间里环绕的山,他到现在都只敢在山脚下走了几遭,如果上山采药的经验多了,他有了分寸和把握就能慢慢开始探索空间里的山了,到时候想必会有更多意想不到的惊喜等着他!
想到这里,俊祎更激动了。
朱建国算是明白什么叫祸从口出了!
这可是他师父的心尖宝贝,若是被自己带出什么差池来,还不得扒了他的皮?他只好再次发挥起他沉默是金的本事来,任小师弟怎么纠缠都不松口。心想着早点脱身走人,别缠上什么麻烦。
哪想小师弟见自己不答应,便找上了师父,也不知道和他老人家怎么说的,教他受了师父一顿好骂,末了,却是气恨恨又无奈地让他下次去采药的时候来接孩子。
朱建国这才算看清了,他这一贯任性而为的师父也遇着克星了,也有他奈何不过的事情。
俊祎这才心满意足,又是讨乖地轮番谢过两人,那笑眯眯的模样,叫两人心里又是气得牙痒痒,又不能自拔地越发宠溺放任。
俊祎的第一次入山之旅,等到秋天才成行。
他素来喜静不好动,上辈子就连登山都少有,要进到山林深处的经历更是想都不会有。他第一次对远行旅游憧憬了起来,得到二师兄的通知那日开始就眼巴巴地数着日子了。
华老见了心里大不是滋味,对着三嫂和哑叔一通抱怨,大有俊祎抛弃他这个老头的怨念,听得三嫂只对着哑叔挤眉弄眼,大肆取笑。
而闻得消息的梁老却是从那天就开始心惊胆战了!
要到山里去,遇着什么毒蛇虫蚁可不是闹着玩的,孙子才十一岁大,就是有大人在,也太小了啊。他立即打电话劝小宝若是要去也得等十五岁了才行,怎奈拗不过孩子,只好赶着儿子把入山能用到的一干物什都买了送到华家去,连常备药都没落下,全然忘了,华家靠什么吃饭的。
就这样,俊祎开始了他的第一次采药之行。
真是复杂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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