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的青丝交杂在花海里,如同在深水里漂浮的水藻,额前留着齐眉垂发,柳叶眉,紧闭的双眼,小巧的鼻,檀红的唇,很精致的五官,微带稚气,却足以震撼人心,当她再长大一点,一点会引无数英雄折腰。
梁缚手里抱着一只娇小的白色兔子从树林里走了出来,见到承欢眼角泛着泪水睡着了,他叹了口气,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扶了扶那如缎的长发,再点了她的睡穴,目光直直地看向一棵树,转瞬间,一个蒙面黑衣人跳了出来,跪在梁缚的面前,梁缚淡然地说着:“让他们开始吧……”
“是,公子!”蒙面黑衣男子一点头,便消失了踪影。
等承欢醒来,已经是夜里,篝火旺盛,月光清冷,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抱离了那片白色花田,现在正靠在树干上,手里似乎抓着什么东西,抬起手,就看到手里还抓着一朵花,绿色的细小枝梗,像樱花一般的花瓣,白色,很美。
在篝火边,梁缚手里抚着一只兔子,那只兔子很娇小,只有一个人的巴掌大,可能是出生不久的兔子,空气里还弥漫着肉香,篝火的架子上,烤着两条鱼,承欢向梁缚跑过去,兴致勃勃地看着他手中的兔子:“这只兔子怎么这么小?是刚出生的还是营养不良?给我抱抱!”
梁缚忍不住笑,将兔子递给承欢:“原本就是抓给你的,我在兔子洞边看到一只血肉模糊的兔子,可是它还会动,走过去一看,原来是窝在大兔子身边的小兔子在动,大只的兔子脖子上有很大的裂口,可能是被狼咬的,而这只小兔子可能这是那只大兔子的小孩吧,我看它可怜,又刚好是母的,所以干脆捡回来给你了。”
承欢欢喜地接过来,往兔肚子一看,果然是母的,她撞撞梁缚的肩,表示友好:“没想到你还记得我说的话,够朋友!”
鱼肉已经焦黄,梁缚将树枝上的鱼肉弄下来,递给承欢:“饿了吧?”
承欢也不客气地接过来,一咬就是一大口,边吃着边说:“嗯,饿了,你也吃。”
“嗯。”梁缚添了些柴火,才吃起鱼,见他动作优雅,肯定是受过良好教育的,承欢很好奇他的身份,可反正都要死了,知道了这些又有什么用?问了也许还会伤感情呢!手里的兔子动了动,承欢连忙安抚它,它感到舒适,便安静下来,对了,自己快要死了,承欢看着兔子,沉静地说:“梁缚,我死了这只兔子就交给你了,要好好照顾它啊!”
“……”梁缚沉默半晌,又继续吃鱼:“你不会死的……”
“你还舍不得我啊?”承欢笑得没心没肺,将兔子转手就扔给梁缚,梁缚连忙接到手中,那兔子吓得够呛,全身哆嗦。
一对军队穿过一条山路,高高举起的旗帜上书着‘焰’字,在路两边都是黄土、沙石堆在一起的陡峭山岩。
一颗小石子从山岩顶端缓缓滚下,等到
了山岩底下,已经不知道带落了多少沙石、黄土,却没有人注意到这点,继续前进。
在长长的队伍中,一个男人偷偷脱离了队伍,正打算逃,就被一个骑马的士兵上前甩了一鞭子,男人尖叫一声摔在地上,那士兵愠怒地大喊:“你他妈不要命了,竟然敢逃跑,给我回队伍!”
队伍中的士兵们纷纷侧头,但是碍于身边监视的士兵,也不敢停下,继续向前走去,监视的士兵缓缓放慢速度,等队伍里的全部人走进这条山路,监视的士兵却除了最前方、最后方还有之外其它地方都没了,甚至最前方和最后方还拉开了很大的距离,山岩上,走出众多人,没个人点燃面前的引子,随后迅速离开,轰隆巨响,大地顿时震动起来,滚落的泥石带下了更多的泥石,造成更大的泥石流,泥石流的规模大得吓人!山岩下的队伍抱头鼠窜,无奈前后都有士兵竖起盾牌,让他们没有退路,最终葬身在泥石流下!
远处,承欢被这震动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地震来了呢!
就在她打算找个安全地点躲起来时,梁缚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身边抱住她:“没事,黄梁山那边沙石松动,山体经常崩坏造成泥石流,平常这边都只会感觉到震动,但是什么都不会有。”
“原来如此……”承欢感叹梁缚知道的还真多,估计就是这边土生土长的人吧?
长平城墙上,李玄天眺望远处的黄梁山,又来了,黄梁山总是发生山崩,几乎没有人敢从那边经过!
一个穿着紧身窄袖长衣的男子走到李玄天身边,弯腰作拱:“将军,属下已经派了探子前去看黄梁山山崩的情况。”
“好,退下吧。”虽然黄梁山没什么人经过,可是那边也是一条路,万一被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平常每天都会有探子前去刺探情况,如若发生了山崩什么,便再去一次,谨慎起见。
黄梁山,一个身穿便服的男子走出盾牌排列,看着被黄土沙石掩盖的尸体满意地笑着,算了算时间,他们也差不多采取行动了,男子身上的皮肤呈古铜色,头发全部束起,剑眉浓黑,双目如炬,他看向山岩上的人:“把现场清理干净!”
“是!”众人齐声应道。
在沙石里没有死绝爬起来打算跑的人都被士兵处决了,山岩上的人小心地查看着山岩上的泥石,若是残留了炸药便立即清理。
很快,一切看起来就像是一场意外,被掩埋的士兵,折断的旗帜,还在继续滚落的沙石。
等李玄天的探子骑马飞奔而至,看到的已经是再一场泥石流,仿若流水一般向他袭来,他连忙勒马掉头,沿路狂奔,等身后安静下来,他让马轻缓地走过去,这次,他不敢靠得太近,只能远远地看着,刚发生泥石流的山体很不稳定,若是太过去再度遭遇泥石流,他就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像这次这般幸运地逃过一劫!虽然被再度掩埋
了一层沙石,可是穿着铠甲的士兵依旧清晰可见,从泥里钻出来的头、手、脚,每一样都让人心惊胆颤,在边缘上,看见了梁丘国穆焰的旗帜,探子吃了一惊,连忙调转马头回去禀报。
探子在城门下大喊开门时李玄天就察觉一定有什么事了,因为一向平静的探子会这么着急,不是发生了什么还能是怎么回事呢?打开城门,探子驱马在城楼下下马,没一会便站在李玄天的身边,气喘吁吁地告知黄梁山的情况:“将军!属下在黄梁山发现了大量士兵的尸体,还有梁丘国穆焰的旗帜!”
“什么!?”李玄天诧异,难道他们打算从黄梁山经过?他神色严肃:“那长平这带的地图过来!”
“是!”一士兵连忙去拿地图过来。
李玄天在城墙上展开地图,一看,顿觉惊险,他们竟然没有注意到梁丘的士兵竟然走到了黄梁山那边!黄梁山直通长平的东城门,甚至还通向其余两个城,他神色复杂地看向城门远处的兵营,他们一定是声东击西,利用兵营作掩护,想趁机从守卫薄弱的东城门攻入!他忽然问那探子:“死在那里的士兵约莫有多少?”
那探子垂头思考了下,想了想黄梁山的状况,有个大概后才回答:“不下十万,依属下看还全是精兵!军旗是梁丘国‘战魔’穆焰的旗帜,他们一定是想从东城门攻进来,杀我们个出其不意!”
“是他的兵?”李玄天诧异,穆焰为了赢虽然会不折手段,但是不会让自己置于水深火热之中。
探子突然想到了一点:“将军,你说穆焰会不会也被埋在了泥石流里?”
“不可能……他不是那种会牺牲自己的人!”李玄天猜测着穆焰的举动,十万兵马就这么葬在了黄梁山,穆焰你也太冒险了:“继续监视黄梁山那边的情况,不要再让梁丘国的士兵有可乘之机!”
“是,将军!”
翌日一早。
承欢拉着梁缚在树林里乱跑,她打算找个地方,可以安乐死的地方,当然,梁缚可不知道承欢这点心思。
她想找个可以藏人的河流或湖,等她七窍开始流血了,她就跳下去,让自己永远葬于在河里,总好过暴尸荒野,让才狼野豹撕咬血肉和骨头,而且刚死那会看起来很像鬼,要是被树林里住的人看见,还不让人家有了心理阴影吗?在树林逛了个半天,承欢忽然发觉自己身处的地方很熟悉,一颗大松树,掉在地上的马蜂窝,嗯……这不是她逃脱山贼利爪的地方吗?竟然在无意识里回到了这里!
她跑到马蜂窝旁边,捡起一根树枝戳了戳,一只马蜂也没有,估计已经凌造新窝去了,她扳开蜂窝,打算掏蜂蛹吃,可是一只马蜂飘了出来,吓得她够呛!连蜂窝都扔得老远去了。
梁缚看着她的动作,无奈地笑笑,就连手里的兔子似乎也没眼看了,直接垂下头去窝到梁缚身上。
(本章完)
展开全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