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接上火了。
席双虎吼着,出了村上了土路,从高速路弃车一路疾跑,早就逼出一身汗来了,他稍等了下后面的三位队员,都在气喘吁吁,他提醒着:“保护好武器,还有几公里……等等。”
后面一辆警车上来了,终于到了,外勤的车扔在高速上上不来,就差代步的了,几位等在路边,截停车辆,司机还没停利索,席双虎就把人揪下来了,一指身后道:“带枪的留下,其余的跑步到高速路口,协助保护现场,那边有三个嫌疑人。”
几位挤上了车,派出所留了两人,五人挤进车里,一踩油门,车轰鸣着飙起来了,这时候,他们已经隐隐地听到了枪声……
午马市的临时指挥部,听着传输里“砰砰”“叭叭”的枪声,每个人的心都跟着枪响在跳,哪怕是警察也难得见一次真枪实弹,今天算是见全了,手枪、半自动步枪接连响着,在摄录里甚至能看到远处二楼窗口枪管里冒出来的火。
连续几部手机信号消失后,静默时聂敬辉才反应过来,这是疑兵和拖延之计,刚刚一喜又忧虑了,对方不傻,几次射击后就不上当了。
“快点,快点……”
乔蓉在默念,第二组外勤到场了,看到他们也开始跑步前进了。
“慢点,慢点……”
任明星比现场的还紧张,期待着黑暗里那些匪徒慢点,再慢点发现邢猛志他们的企图,哪怕再争取几分钟的时间,这个饺子就包圆了。
“这是支半自动步枪,火力太猛,五厘米的车门都会打穿。”
乔蓉紧张地喃喃道,不说还好,她这位枪械专管一说,倒让全组的都紧张起来了,就武燕一个人配枪,可怎么挡住那些人啊?
“有位经验丰富的华师父,还有缴获的武器,不用太担心,我们清楚他们的实力雄厚,可他们并不知道我们现场的实力单薄,这个绝地人迹罕至好是好,不过这会儿,要成作茧自缚了。”
聂敬辉轻声道,嘴里说着不用担心,他自己却担心得双手发抖,黑暗多数时候是罪犯最好的掩护,只盼着今天也成为己方人员的掩护。因为黑暗,敌方摸不清虚实,越摸不清虚实,那恐惧就会越大,心神一乱只要误判,哪怕是几分钟的误判,只要在这个时候没有强行冲出来,那等待他们的只有一个结果:
灭亡!
秃轴收回了枪,手不自然地抖了抖,他使劲地把手在枪身上磕了磕,疼痛让他恢复了知觉,躲在二楼的墙后,颤声问道:“杜总,咋办?”
“你看清了没有,到底什么人?”杜攻城黑暗中发话问。
“除了雷子,谁还敢招惹咱们?路上走货的肯定被端了,油机估计把咱们都卖了。”秃轴牙咬得嘎嘣响,不知道是仇恨,还是惊恐。
“杜总,咋办?”
“咱们跑吧。”
“傻×,你跑跑试试。”
杜攻城说道,蜷在墙后建议跑的,反而不敢出去了,这黑灯瞎火的,谁知道有几支枪在等着?
“那不能在这儿等死啊?就这事十个脑袋也不够毙的啊。”一个匪众小声说道。
黑暗里噌声响起,秃轴把一箱东西踢过去了,他眼往外看着说着:“抄家伙,你一颗头,我一颗头,打烂去他球……嘿,轮子。”
回头时,有个胆小的货开后窗准备溜了,秃轴气得端起枪来了,不料被同伙一把扑上来压住求着:“秃哥,我们就拉个货,没您那胆啊,后面就是山,跑吧……杜总,一起跑吧。”
话音方落,嚓一声,气动武器的声音,半个身子趴出窗外的一声惨叫,又缩回来了,几个试图跑的,吓得不敢伸脑袋了。
这时候,外面的传话响起来了。
“杜攻城,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们被包围了,马上缴械投降。”
“杜攻城,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们被包围了,马上缴械投降。”
同样的话重复了几遍,好像还不在一个方位,秃轴心下慌乱地朝着门的方向,咣咣咣打了半梭子子弹,又俯身捡着几个土炸弹,一开门,嗖嗖扔出去。
“轰……轰……轰……”这炸弹威力一般,可响声奇大,扔出来的时候武燕警觉了,飞步扑向邢猛志,抱着他连续几个翻滚钻进麦地里了。邢猛志被抱得晕头转向,只听见嗖嗖乱飞的弹片,两人刚喘口气,上面那货疯也似的往外乱扔土炸弹,轰轰轰围着场周围爆炸,似乎是借着爆炸的火光寻找目标,看着可疑的地方,抬手就是一梭子子弹,那步枪的子弹嗖嗖飞在左近,吓得几人不敢稍动。
“狗日的,干不过啊。”邢猛志钻在麦地里恨恨道。
“干不过也得干,要压制不住跑起来,那就更挡不住。”武燕道。
“也不知道后面怎么样?”邢猛志小声问。
“华师父是当教练的玩枪水平,应该没事……这个距离打不到啊。”武燕目测藏身地,有四十米左右,超出手枪的有效距离了。
“拿这个。卧槽,火山放火了,这蔫巴货干坏事比我还手快。”邢猛志抽着腰里的自制燃烧瓶,这是三轮车里抽出来的油,瓶子是车上的啤酒瓶,两个简易燃烧瓶,丁灿已经点燃了一个,场边的麦秸堆,火苗已经蹿起来了,隐隐可见场里二楼轮廓,邢猛志和武燕咬着耳朵商量着,武燕有点怀疑地问:“行不行啊?”
“不知道,试试。”
“不行,太危险,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得后悔一辈子。”
“扯什么一辈子淡呢?你找不上男人,准备赖上我了?”
“是啊,咋啦?”
“嗯?!”预料中的互怼没出现,出乎意料的表白却出现了,邢猛志哧地一笑,头埋进土里了。武燕却是一手压着他道:“你别动,我来。”
“别动,一起来,不分神你没机会。”
“你那么干太危险……”
“你一个人干更危险。”
正争执着,又一颗土雷扔出来了,远远地炸响了,似乎是华师父隐身的地方,半梭子弹扫过去,哑火了,不知道是卡壳还是换弹匣。
这时候邢猛志和武燕像心有灵犀一样,同时蹿了出去,一个飞奔向门口,一个飞奔向墙外,一靠住墙邢猛志拿着燃烧瓶一点火,借着奔跑的冲势奋力一扔,大吼着:“你们被包围了,马上缴械投降。”
说着飞奔起来了,边奔边拿着缴获的短枪砰砰砰朝二楼窗口的方向速射,只有三发子弹,打完一扔,掉头就跑。他眼睛的余光已经瞅见了,燃烧瓶在二楼楼梯上烧起来了,那个方位已经能看清了,这时候只要枪口伸出来,瞄准的肯定是他。
“狗日的,干死你。”
二楼窗口,秃轴将枪调成了点射,“嘭嘭”两声,继续一移准星,追射着那个身影。
此时武燕已经从门柱伸出枪来了,那支枪射击过一次后,她看准了隐藏在窗后的手,这是次估射,看准机会,她做了一个违反常识的动作,整个人蹿进了院子,大吼一声:“嘿,这儿。”
吓得秃轴一哆嗦,枪口下移,电光石火间武燕双手持枪,“砰砰砰”连续四发,打尽了子弹,跟着几个翻滚,靠近了楼梯的掩护,一靠进掩护,急喘着气还在大声喊着:“你们被包围了,顽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马上缴械投降。”
她听到了惨叫半截的声音,听到了有人扑倒的声音,似乎是打中目标了,听到了楼上的尖叫,似乎对方乱了阵脚了,最猛的火力终于哑了。这时候院外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嗒嗒嗒”清晰的微冲声音,还有此起彼伏的喝令投降的声音,奇怪的是,楼上再无动静了。
支援没到啊?什么声音?
邢猛志趴着循着声音,却看到丁灿瘦小的身影一闪而逝,声音在院墙上响,应该是步话的传音吧。他刚歇口气,却看不到武燕了,急得蹿到门口往里瞅,这个角度却怎么也看不到武燕在哪儿。
这光景不敢喊也没法儿找,他一下子心慌了,恰在此时,“砰砰”又是两声枪响,似乎在二楼,跟着惨叫声起,一刹那邢猛志头皮一麻,这狠娘儿们自个儿冲进去啦?
这个刹那他似乎没有了思想,双手一掰,两腿一蹬,攀着门柱噌噌上了围墙,弹弓上手,沿着一砖宽的围墙疾步奔向最近的窗户,手指一捻,钢珠两颗三颗地往包里压,然后叭叭地直射窗户,这暗夜里极似微冲子弹的动静,他边射边厉声大喝着:“瓦斯弹……各组突击,顽抗当场击毙……”
这是压垮匪众的最后一根稻草,后窗几次突围想跑,都被精准打了回去,受伤的倒了两三个,而被击毙的秃轴就躺在窗下,汩汩的血都流了一地,窗外喊声一片,窗户啪啪被砸了,冲上来的声音就在耳际,早已浑身颤抖差点大小便失禁的杜攻城再也按捺不住了,大喊着:“投降,投降,别开枪。”
“手放在脑后,全部到楼梯上。”围墙上的邢猛志怒喊着。
“哦哟哟哟,”杜攻城连滚带爬,手伸向门外喊着,“别开枪,别开枪……”
出来了,慢慢出来了,爬着,手放在脑后。
“还有几个?出来。”邢猛志吼着。
又爬出来一个,被喝令就那么趴着,手缩在脑后;接着又出来一个……
这奇景可把躲在远处的丁灿看傻眼了,他急着奔向场里,武燕从楼梯下的掩护出来,两人噔噔噔地上楼,那三位投降来得很快,都乖乖地趴在楼梯上不敢稍动,还有俩受伤的捂着脖颈部位,估计是想跑被后面埋伏的华师父给射伤了。
“啪……”灯一亮,尖叫一声,却是丁灿在叫,他一下子侧过了脸,窗口下躺着的秃轴脸上几个窟窿,那几枪精准地全打在头部。再往后看又尖叫一声,一个趴在后窗口保持着趴的姿势,估计是被华师父击毙的。
“嚓!”武燕一拔地上的自动步枪的弹匣,里面尚有半个弹匣是满的,嚓声一合,到了楼门口,几位趴着早失去斗志的不敢稍动。武燕示威似的朝空中嘭嘭开了两枪,厉声喝道:“老实点,谁动打死谁……绑上他们。”
丁灿抽腰带,忙乎地绑腿,此时武燕才得空看着一直虎视眈眈持着弹弓的邢猛志,昏黄的灯光下,怎么看这么帅气呢,她柔声道:“下来啊,怎么一直站那儿?”
“哎哟,我腿软。”邢猛志哭笑不得地道,是真腿软,这要是还有反抗的话,估计交待的该是他了。
“这么英勇神武的,谦虚啊。”武燕笑道。
“哎哟,我以为你个傻娘儿们冲上来了,我就跟着上来了。”邢猛志郁闷道。
武燕哈哈一声长笑,怼了句:“终于知道谁更傻了吧?!”这话糗得邢猛志悻悻爬下围墙。丁灿看着这两人,同样悻然评价着:“有史以来最强悍的制枪团伙,被支弹弓吓投降了,得多冤哪。”
“运气啊,这武器要搁郭三枪手里,今晚咱们怕是回不去了……支援来了。猛子,去接他们。”武燕喊道。
远远看到了闪烁的红蓝警灯,最先奔袭来的席双虎一组加上派出所两位警员,在停车处自己分开,半路拦截处一活一死,活的被绑成粽子了,余众奔向院子,可没想到战斗已经结束了。他们到场时,瞠目结舌地看着武燕如女匪般挎着枪,和丁灿一起把投降的四位押着下楼。等所有灯光打开,一楼的造枪车间把他们又惊了个目瞪口呆。
成箱的气枪已经打包好,正如油机的交代,还有几十箱,而半成品就更恐怖了,粗粗一数枪管五大捆,像麦秸垛一样垛着,各种五金工具零乱地放了一屋子,根本来不及清点……
“老贯窝现场以杜攻城为首的嫌疑人七人,被我方击毙三名,生擒四名,武器成品半成品都在现场,等待清点……我方,没有伤亡!”
前方席双虎的汇报回来了,背景就是那个琳琅满目的武器车间,满脸污渍的武燕、邢猛志、丁灿在和指挥总部打着招呼,这个奇迹般的结果让聂敬辉重重握拳,兴奋地嘿了声。
一屋子揪心揪了半天的技侦使劲地拍手,一下子欢呼起来了,都是年轻人,那**劲仿佛是自己亲身经历了一场一般,跳着、喊着,兴奋至极地抱在一起,每一次几乎熬得油尽灯枯的案子,不就期待着今天这种摧枯拉朽、大快人心的时刻吗?
“太厉害了,太厉害了……你看你看武燕姐。”乔蓉兴奋地指着。任明星正被一位男技侦狠狠抱了下,傻乐着呢,被乔蓉一拽,回身顺势一抱,看着兴奋的乔蓉,不知道鬼使神差哪根筋岔了,顺便兴奋地吧唧在乔蓉腮上重重亲了一口。
“啊?!”乔蓉惊醒,吓了一跳,捂着被亲的腮边愕然站着看任明星。任明星赶紧解释:“不是故意的。”
都看着呢,有人哧哧笑了,乔蓉面红耳赤发飙了。任明星掉头就跑,边跑边喊:“不是故意的。”后面追的乔蓉嚷着:“就是故意的,站住。”
两人一追一逃出去了,惹得身后哗声笑翻了一堆。聂敬辉难得地没有肃穆表情,笑吟吟地看着这群年轻人,摆手道:“同志们,同志们,安静安静……各就各位,协调各组警力,迅速赶赴现场……咦?双虎双虎,能听到吗?”
“能听到,聂处,怎么了?”
“华师父呢,怎么没看到他老人家?”
“啊?我也没看见,等我找找……”
画面里,席双虎循着声出门,喊丁灿了。
丁灿还拿着枪对着那几个被俘的嫌疑人呢,邢猛志嫌弃似的说着:“收起收起,又不能自拍,你摆给谁看啊?”
“自得其乐嘛,呵呵……幸亏我见机得快啊,差点被这几个孙子给炸着。”丁灿说道,枪口一捅杜攻城。杜攻城赶紧解释:“不是我扔的,是秃轴。”
“都往死人身上推啊?”丁灿吼了句,把杜攻城吓住了,然后一附耳和邢猛志说着,“你上楼上看了没有?”
“没有啊,怎么了?”邢猛志道。
“你看看去吧,燕子那几枪全干在秃轴脑袋上,哎哟,这么恐怖的事,今天我怎么不害怕呢?”丁灿琢磨不透自己的心理了。
“胆子都是吓大的,身上被弹片剐了好几个口子,刚才都不知道疼,哦哟哟。”邢猛志一摸疼处,腿上屁股上,摸出来一看手,居然有血。丁灿却在一旁损着:“恭喜猛哥新增技能,会来大姨妈了。”
“找死,再嘴贱。”邢猛志一拧丁灿,丁灿求饶。席双虎奔来了,一问华师父呢。“哟?!”这俩光顾兴奋此时才想起少了个人呢,武燕也没看见,几人赶紧打着应急灯往刚才埋伏的地方找,灯光照处,华启凤倚着一棵树,手拄着气枪,正喘着气,灯光下的衣襟上洇着一片深色。
“啊?师父,您受伤了。”
“啊?华师父,这是怎么了?”
“快来快来。”
众人七手八脚搀着华启凤起身,此时老人才舒了口气道:“没事没事,小伤,被弹片扫住了,大家没受伤吧?”
“没有没有。”
“师父来,我背上您。”
“快,把车挪开,掉过头来,联系一下最近的医院。”
邢猛志背起了华启凤,几人后面扶着。华启凤在邢猛志的背上安慰道:“没事,真没事,这些土炸弹杀伤力不大。”
“师父,全靠你一把气狗把他们钉死在原地了。”邢猛志道。
“冒失啊,你这个蠢货,怎么自己就冲上去了?”华启凤伸手在邢猛志的头上轻轻拍了下。
呵呵傻笑的邢猛志道:“他们自己都吓破胆了,哈哈。”
“事情还没完,知道接下来怎么办吗?”华启凤问。
“这里肯定是郭三枪的老巢,很有可能返回来,即便不返回来,也成没牙的老虎了,乘胜追击……您放心,跑不了。”邢猛志道。
“嗯,能想到这儿我就放心了。”华启凤软软地道,像是疼痛,像是累了,轻轻地靠着邢猛志,耳语道:“傻小子,别再犯浑啊,当了英雄的都是脑子不好使的。”
邢猛志笑笑,答应了,他们一行背着华启凤放到了警车后座,血洇了一片,草草包扎了两个指头肚大的伤口,一个上面还嵌着块弹片,掉头的警车载着华启凤和看护的丁灿呼啸上路了。此时邢猛志再回头看,回忆着七八颗土炸弹的爆炸方位,这才惊醒,他愕然对武燕道:“华师父一直在吸引火力,给我们创造机会。右侧让丁灿放火,左侧和后方他一个人顶上去了。”
明白了,华师父一辈子玩枪的经验生生把这几个货钉死在二楼了,否则以俩辅警的半把刀根本拦不住他们逃跑,更不可能有机会生擒这些人。想明白时,邢猛志愣了,武燕无声地拍拍他的肩膀,无语。刚刚兴奋的喜悦此时消弭得干干净净。
“你早看出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邢猛志质问道。武燕的战术水平肯定要高过他,华师父守的一侧和后方,是一片相对开阔的地方。
“我告诉你别去,你不也冲上去了?”武燕突然来了一句反问,把邢猛志问愣了,两人怪异地相视,半晌,武燕移开了身子,身后是被击毙的一名制枪嫌疑人,又听武燕在问,“相信我,你不会再做噩梦了,也不会再有恐惧。你冲上去的那一刻,就是你蔑视罪犯、蔑视死亡的开始,如果连死亡也被你蔑视,还有什么能吓住你?华师父就是这样的人,我们迟早也会变成他那样的人,走吧。”
邢猛志机械地随着武燕挪步回窝点,那个被击毙的嫌疑人就躺在左近,灯光下血色黑红,面相惨白。后续的警车陆续来了,大批的警察到场封锁打扫战场,路过的邢猛志刻意多看了几眼被击毙的歹徒,似乎还像武燕所说,他感觉不到哪怕一点恐惧,有的是一股子充溢胸间的快意,那是一股子恶狠狠的快意,哪怕受伤,哪怕牺牲也不会任何遗憾的快意,因为拼赢了一个最好的结果:
你死,我活!
展开全部内容